片名:《O Arquitecto e a cidade velha》

1999~2003年,普立茲克獎得主、葡萄牙建築師Alvaro Siza受邀修復西非古蹟─Cidade Velha,以準備申請世界遺產。片中詳細介紹Siza和居民從蜜月期到衝突期的互動過程。Siza關注的是保存的「外在」問題,例如如何保護傳統工法與當地風貌;而居民則關注「內在」居住條件的改善,要求盡速動手改造,以取得修復收入,帶動地方觀光。

這兩者間的矛盾從開始就潛伏著。影片開始時,居民對Alvaro Siza充滿期待,希望他帶來新的變化與資金。而建築師卻希望延續當地建築和生活傳統,包括繼續使用茅草屋頂、狩獵耕種技術、販賣當地的工藝產品。與此相反,居民則嚮往現代生活,迫切的想擁抱外來事物,興建鋼筋混凝土住宅,安置車庫與冷氣機。

在當地的慶典上,居民展開中國黃山迎客圖的風景海報,並在海報前留影。這讓我們看到,在當地政府希望通過世遺申請,使老城成為旅遊景點的同時,當地居民也嚮往著成為別處的遊客,而不僅僅是遺產區中,令人觀賞的可動式佈景。

很快地,茅草屋頂成為Siza 與當地社區衝突的焦點。居民們早已厭煩在雨季期間,不斷以塑膠布包覆茅草屋頂的勞作,且隨著當地生產方式的改變,鋪設屋面的茅草也難以獲得。然而,面對居民的反對,小心謹慎又有意迴避的Siza,也間接導致矛盾的深化。Siza認為自己做了細緻的研究,嚴格測量每一棟建築、每一棵樹木,這使他有能力指出哪些是晚近新增的城牆。

不過Alvaro Siza堅持古城不應成為旅遊景點,認為這會破壞傳統文化,例如他拒絕了當地政府興建博物館的提議。而當地政府則引入其他專家(例如博物館、旅遊與休憩專家),修改了Siza的保存方案。漫長的設計過程,很快就消磨了當地居民的耐心,要求政府批准他們自己動工,並且將茅草屋頂換成瓦屋頂。

Siza想維護的是傳統建造工法與文化地貌,與居民們對發展的看法相悖。社區有自己的訴求,一位居民抱怨道:「那個Siza自己住在葡萄牙的大屋子裡,卻要求我們住在草屋頂下!」。最終,葡萄牙建築師宣布退出保存計劃,設計方案沒有了下文,居民與當地政府因此依照自己的需求施工,為房屋鋪上瓦屋頂。而Alvaro Siza,卻僅留下做為觀光紀念品販售的速寫草圖。

2009年,Cidade Velha終於成為世界遺產,居民們開始開設理想中的餐館、旅館、咖啡館,不用再辛苦地從事農業勞動。事實上,這個項目本身就是衝突的。政府與居民的動機在於通過申遺促進國際觀光與現代化,而同時申遺的理由,卻是當地居民的建築與文化遺產──試圖用外來的力量促進自己的與世隔絕。不諱言,Alvaro Siza是一位好建築師,但在此,可能也僅僅是一位好建築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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